7/09/2010

癲癇疑雲(三)

聽了范醫師的判斷,我跟蠶豆爸輕鬆不少。不過照范醫師的說法,如果不是癲癇,就是跟神經傳導物質有關。晚上我跟蠶豆爸講到這事,這時蠶豆爸提出一個看法,他懷疑可能是因為皓元前陣子吃太多香蕉的關係。

話說,皓元一直不是個很容易餵食的寶寶,五月份時,她願意吃且喜歡吃的東西還相當有限,香蕉跟南瓜是兩種最受青睞的食物,因此成了副食品的大宗。據皓元阿嬤轉述,皓元曾一天吃掉2/3條香蕉,以一個嬰兒來說,確實是不少的量,而香蕉富含鉀離子,對神經傳導多少有影響。

以上都是猜測,但此次門診讓我放心不少,也覺得皓元多半不是癲癇,但每天還是很乖巧地繼續念我的往生咒跟大悲咒。且在整個過程中,方才體會佛經所說,生而為人是難中之難。而能成為一個健康聰慧才智明達之人,更是難中之難,以前不懂原來要生來諸根無缺是如此困難之事,只能說真是愚癡。而我那幾日為了皓元念往生咒,也頗有不思議的感應經驗,甚且不時冒出這次事件是為了讓我有動力開始念往生咒的安排等念頭。

來到了命運的星期一。這次沒有蠶豆爸陪同,只有我跟皓元單刀赴會。之前預約照腦波時間時,醫檢師就特別交代最好能在寶寶平常快睡的時候帶來,因為同時要照清醒跟睡眠的腦波。然而,皓元這段時間一直有早起的問題,星期一又是不到六點就起床。可是以她平常清醒時間持續約三小時左右的就想睡的情況下,我對能否讓她撐到十點半不睡,是一點信心都沒有,而萬一不小心她在中間偷睡著,結果到了照腦波的時候完全不肯睡,就可能要吃藥或肛門塞藥讓她睡著才有辦法進行睡眠腦波的檢測。正當我忙著收拾東西的時刻,約莫八點半,我接到台大醫檢師打來的電話,告訴我說因為前一順位的臨時取消,因此我們可以提前九點多做。我大喜過望,馬上東西收收帶皓元去台大。

照腦波可是大工程,尤其是要照這種還不會說話的小嬰兒更是困難。皓元經過這幾日密集進出診所和醫院,對於身穿白袍的人都抱持高度警戒。還好腦波室很安靜,皓元沒這麼緊張,醫檢師也馬上拿出各種小嬰兒可能感興趣的玩具,吸引皓元的注意。光是醫檢師在皓元頭上黏貼片時,皓元就很不安分,不停的翻身抬頭轉向醫檢師。好不容易黏完貼片以後,皓元看起來很像跟可以跟外星人通話的神奇寶寶,頭上黏接著許多線。然後更麻煩的測試登場,首先醫檢師拿著眼睛貼片,開始幫皓元進行張眼閉眼各二十秒的測試十幾次,好不容易完成以後,又用亂閃光照燈照著皓元眼睛,據醫檢師表示這都是要誘發不正常腦波的方式。當以上這些測試都完成以後(皓元到這時候都還沒有大哭大鬧,我已經甚感驚奇),開始要哄睡了。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帶了皓元平日睡覺的小毛毯,蓋在皓元身上慢慢輕拍讓皓元入睡。因為距離起床時間已經快要四個小時,皓元已經相當地累,居然也就平靜且成功地在腦波室睡著了,我則坐在皓元身邊觀看著她並唸著往生咒,安定自己的心情。

整個照腦波的過程順利得不可思議,接下來就要等7天以後出爐的腦波報告了。6月9日,蠶豆爸有事去大陸,所以再度由我帶著皓元單刀赴會來到台大范碧娟醫師的門診。小兒神經科門診的氣氛,跟健兒門診有天壤之別,不似健兒門診總是喧鬧不已,小兒神經科門診候診室卻有一種詭異得安靜。在等待的過程中,身旁坐著一對夫妻帶著看來跟皓元差不多大的小女嬰,我與這位媽媽攀談了起來,這小女嬰比皓元大一些,看起來非常活潑。我問這位媽媽為何帶她女兒來看范醫師。她回答說,她在懷孕過程時照超音波發現她女兒的腦部似乎有點缺損,所以現在都很努力地幫她復健,今日是來跟范醫師諮詢看看她女兒的復健成果如何。我聽了頗為感嘆,更深刻覺得如果子女能平安健康就已是無上恩典跟福報,也衷心希望他們一家未來平安順利。

輪到我與皓元看診時,我心中仍甚為忐忑。一進門診,范醫師笑容可掬,不過她忽然冒出一句:「上次來的是哥哥嗎?」我很尷尬地說,不是,我只有這個女兒,只是她的名字比較中性。於是我瞬間明白,上次范醫師一定也把皓元誤認成男寶寶,不然不會特別跟我強調此症多好發於三歲以上的男孩。范醫師也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接下來范醫師點進系統看報告,很高興地跟我們說皓元一切正常,我鬆了口氣。接下來繼續問范醫師說,這種症狀是否跟飲食有關,范醫師回答,文獻上曾經研究過海鮮類食物跟此一症狀的關連,但並沒有確定的結果,我提出我與蠶豆爸先前的懷疑(吃太多香蕉),范醫師說,當然不能排除這個可能,飲食畢竟要以均衡為上。

門診結束後,我馬上傳簡訊給在大陸的蠶豆爸,蠶豆爸也馬上回簡訊說:「天佑皓元與我們全家。」經過這些折騰後,很高興皓元一切正常,只是虛驚一場,但過程中也才能稍微體會家有天使寶寶(babyhome上的用語,指有罕見或特殊疾病的寶寶)的父母的辛酸與辛苦。不嫌詞費寫這一篇,除了要紀錄那段時間的心情外,也希望將來如果有其他父母遇到類似的狀況,不用太過緊張(後來才發現,其實有不少嬰兒在皓元這個月份都有類似的狀況,只是像我們這樣緊張兮兮地去照腦波的並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