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難為

上週日與荳、巧寶一起去看剛生產在台安月子中心坐月子的佳。

佳看起來氣色甚佳，已經完全恢復產前體重，剛出生的小寶寶也俊秀乖巧，很替佳高興。

除了交換資訊、分享經驗外，在場的四位，荳與佳已經是兩個小孩的媽媽，巧寶與我則是即將變成媽媽，巧寶首先發難提到，她憂心以後是否要開始過家庭主婦的生活，忍不住思索人生的意義是什麼（當然，睿智的佳已經給了答案：「不用思索什麼人生意義，再過一陣子你就會變成一頭快樂的乳牛了！」），所以話題轉到母親這個角色對女人所帶來的衝擊與人生的取捨選擇。

荳謂嘆：「我阿公先前曾說，讀到台大，到最後也是當人母親而已。」巧寶則說，當她跟她先生提到小孩出生後照顧責任分擔照顧及時間分配的問題時，就爆發了劇烈的爭吵。佳則提到，她先生一方面很自豪佳自己帶小孩，但偶而又覺得為何不找個保母就算了，這樣的話佳就可以毫無限制地陪他出席各類場合，又感嘆想起北一女校歌歌詞齊家治國一肩雙挑，如今才知世道艱難。結論是，絕大多數的男人還是認為小孩是女人的責任，而且希望女人生小孩以後還能發揮神力女超人的本事使一切美好到如同小孩未出生前的狀態，只是機巧鄉愿點的，會搬出美好的社交辭令：「我尊重你的選擇。」（翻成白話文的意思仍然是：「小孩是你的事情，你想怎麼處理你隨意！」）來美化這樣的心態。

當天下午與Weifen搭捷運一同回家的路上，我坐在座位上仰頭對Weifen說：「生小孩以後好像有很多事情都沒辦法做了耶！」Weifen正色回答：「這就是犧牲阿！你過去幾年有得到什麼嗎？」我想了想：「過去幾年很廢，好像也沒得到什麼！」Weifen續道：「那就對了，你現在至少還得到一個小孩。」神色凜然好像天神般宣判我的命運.......

出捷運站後我又繼續說：「可是萬一我沒有母性怎麼辦！」

學生物出身的Weifen馬上破除我的疑惑：「就補充雌激素啊，母性都是來源於雌激素，你只要多吃含有雌激素的食物就好了。」

我恍然大悟地說：「原來真的是雌激素耶，我先前流產後曾經做過檢查，醫生好像就是說我雌激素分泌的量比一般女性略低，所以生理週期比較長，換言之就是我的卵巢比較懶惰，間隔較久才排卵。」「可是這樣講的話，所謂人類天性這種東西難道不過就是賀爾蒙嗎？！」

Weifen再度吐出至理名言：「一切精神層面都是有物質作為基礎的！」我深深拜服了！

我會是個什麼樣的母親？

很早以前，YC曾經對我說，以後看到你的孩子，因為知道她的媽媽很嚴厲，應該會馬上對孩子說：「好可憐喔，阿姨秀秀，給你糖吃！」

蠶豆爸前幾天與學弟妹聚餐後，返家跟我說，聚會中見過我的學妹鐵口直斷我將來一定會是一個實施超嚴格菁英教育的媽媽。

今天中午在事務所用餐時，靈巧慧黠的事務所18歲工讀生Vicky則對我提出下列一連串的問題：

「以後你寶寶如果哭的話，你會怎麼做呢？是不是會放著不理她？我想你應該會很抓狂吧！」

「你以後出門的時候是不是可能會把寶寶丟在外面忘了帶回家？因為你常常丟三落四的。」

「你會不會在你小孩五歲的時候就叫她一定要自己收拾房間？」

我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誠實答道：「我以前看過一些報導，說母性都是來自於賀爾蒙的分泌，也許在賀爾蒙的刺激下，我會徹底改變變成跟現在完全不一樣充滿母性跟愛心的人。」

Vicky說：「但我覺得這種機率應該很低吧。」

我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對我當母親這麼沒有信心，但我想我應該還是會盡力好好地對待我的孩子吧！」

Vicky：「也不是沒有信心，只是覺得你應該不會是個慈祥的母親。我很期待你的孩子呢，不知道會不會變成跟你一樣有個性的女生。」

我回道：「不過你的說法倒是讓我想到，如果我以後嚴格要求我的小孩要自己收拾房間且保持乾淨整齊的話，那代表我自己也要能辦到，那可能我就真的要逼迫自己徹底改變才行呢！」

唉，看來大家對於蠶豆寶有我這樣的母親，都覺得甚為憂心呢！

蠶豆寶會像誰？

孕婦總是思前想後思慮繁多（這是我最近開始考慮要不要念金剛經的原因之一），自從上次照了高層次超音波以後，我忍不住好奇蠶豆寶會像誰。

從高層次超音波初步顯示的麻糬照看來，蠶豆寶好像不是薄唇，就這點而言嘴唇說不定是比較像我（薄唇的人多言語刻薄阿，蠶豆爸就是一例）。而我私心以為，雖然蠶豆爸長得並不難看，所以五官像蠶豆爸也還可接受，但因為蠶豆寶是個女孩，就臉型、手腳跟身材比例而言，最好還是像我，否則我招牌的瓜子臉與無敵的美少女戰士比例（雖然我是矮冬瓜而且小腿是傳統東方人比例），不就失傳了嗎？那實在太可惜。更何況蠶豆爸脖子粗壯、骨架大，實在不適合搭配女孩。不過要是臉型像蠶豆爸，身材像我，就可能會變成蠶豆爸先前所說的「巨顏童乳」，要有個完美組合還真是不容易。

不過女兒好像都會像爸爸，而且照Wu的說法，蠶豆寶是女兒的這件事情是蠶豆爸招來的，Cindy還說，老一輩的都說第一個孩子多半會比較像父親，主要是告訴爸爸：這是你的種。唉，看來我的美好優點（雖然蠶豆爸嗤之以鼻）要完全取代強勢的蠶豆爸基因（蠶豆爸曾說，我們楊家的基因是很強勢的，你看我們家三個孩子都比較像我老爸就知道），好像不是這麼容易！

現在開放給大家來下注好了，蠶豆寶會比較像誰呢？

星期六的蠶豆爸(二)

今天中午本來要去參加許久不見的大學同學婚禮，但因婆婆以傳統習俗孕婦不宜出席婚禮避免沖喜為由婉轉勸阻，再加上昨天為了趕狀在事務所待到快11:30，早晨又一大早就清醒導致身體不適，遂推派蠶豆爸為代表出席（唉，同學大手筆請晶華，我也只好大手筆包紅包，不去實在是對不起那個錢啊！）。

蠶豆爸臨出門前，我問蠶豆爸：「那我中午要吃什麼？」

蠶豆爸回道：「吃爸爸的阿，打電話給你老爸，應該就會有東西送到家裡來給你吃，這就是所謂的『禁斷的咒語-不肖女之篇』啊！你可是始祖呢！」

真可怕，我是不肖女.......以後一定要避免蠶豆寶變成這樣.....

現在的蠶豆寶長得像一團麻糬

今天去照高層次超音波。

下午兩點準時到了台大醫院兒醫大樓，因4:00要去對造事務所開會，所以我拖著一個行李箱裝著卷宗到達，而蠶豆爸因為昨天在澎湖之行吃壞了肚子，拖著虛弱病體，一張大臉襯著雪白臉色，到醫院處與我會合，因蠶豆爸有發燒症狀，為了怕傳染給我，還特地一直與我保持距離。呈現的畫面是，一個帶著行李箱穿著套裝的孕婦，背後距離數尺遠站著臉色蒼白的老公，看來頗像孕婦負氣離家出走，老公白臉追逐，最後為了寶寶妥協一同來到醫院照超音波。

等約20分鐘，終於輪到我們進入超音波室，開始進入超音波流程。當然一開始是全部都看不太懂，最後在女醫師耐心的說明下，逐一觀看蠶豆寶的心臟、心室、瓣膜、主動脈血管、血管壁（某些組織結構看起來還頗像鋼琴鍵盤或木管樂器的構造，具有某種協調性美感）、胃、腎、脊椎、手腳、驅幹、腳掌，初步看來醫師均稱尚屬正常。惟蠶豆寶不太配合，握拳又側身，以致於手腳址端都看不太清楚，無法詳細數到底是否手腳都各有五個指頭（也因此蠶豆爸覺得今天照得不太成功）。

重頭戲來拉，醫師嘗試要來照臉，第一次被蠶豆寶的手給擋住，無法如願，第二次繞回來要照臉時，蠶豆寶終於願意見人了，但我一看螢幕（醫師還先花了一些時間調整了幾次焦距避免驚嚇到父母），第一個感想是：怎麼長得這麼像一團麻糬，第二個想像則是，好像E.T。不過倒是很明確地看到寶寶的鼻子與嘴唇。醫師緩頰道，因為寶寶現在還很小，臉上沒有什麼肉，所以才會看起來比較像E.T，等到32週照的時候，會比較像出生時的樣子。

唉，枉費我每天念經祈求觀世音菩薩賜給我端正有相之女呢（不要安慰我說女生長相不重要）！但現在蠶豆寶一團麻糬的臉真是讓人灰心，嗚嗚嗚。只是當我追問寶寶的重量是否正常，因為我體重增加得似乎很有限，最後來Check的李醫師回答道：「現階段寶寶的重量跟母親的體重沒有太大關連。」，最後又告訴我蠶豆寶目前重約680克，就週數而言還算略重一點，讓我放下心中大石。

星期三的蠶豆爸

為了讓大家更了解蠶豆爸的言語風格，馬上把剛剛跟蠶豆爸間無厘頭短對話PO上來。

蠶豆爸：「你沒租雜誌回來阿！」

我：「對阿，因為我想租的那個好像很熱門，目前沒有。」

蠶豆爸：「什麼雜誌？」

我：「With，一本女性雜誌。」

蠶豆爸：「哦，很女喔！」

我：「什麼叫做很女喔。蠶豆寶，以後不要像你爸爸這樣講話這麼機車。」

蠶豆爸：「我們的寶寶以後不能騎機車嗎？」

生男好？生女好？

被人指出有段時間沒更新了，所以趕快上線趕工進度。

蠶豆寶的性別揭曉後，開始出現了生男好？生女好？此一大哉問！

我自身本來是比較期待蠶豆寶是男孩。原因無他，因為蠶豆爸是家中獨子，若蠶豆寶是男孩，我就可用媳婦的報恩已經完成等好藉口不用再生（雖然Wennie已經無情指出，你以為蠶豆爸只會讓你生一個孩子嗎？你想保住婚姻，就別想只生一個小孩）。大家應該也都知道，或多少猜得到，我從小從未做過當母親的想像或熱烈期待有個自己的孩子，甚至連最熱情繾綣的時刻，我也沒冒出過真想生個小孩之類的念頭。這當然不是說我有不生孩子的打算，但實情確實是，我對當母親一事，並不是相當然爾地極為熱中。

有趣的是，我身邊的朋友大多偏好蠶豆寶是女孩。Wu還說，蠶豆爸的臉是會招女兒的，因為蠶豆爸長得很"好笑神"，而且看起來就像是會寵女兒的好爸爸，會生女兒應該是蠶豆爸決定的。但我告訴Wu說，這點蠶豆爸有不同意見，他認為是我的卵子選擇精子的，所以是我決定的。

我看的中醫師跟打掃阿姨，知道蠶豆寶是女兒後，都表示女兒比較貼心。不過以我自身當人女兒的經驗，我對此頗抱懷疑態度，因為我自己就不是個多貼心的女兒，有時候想想我爸媽有我這樣的女兒，或許也不無遺憾，雖然表面上看來我好像不太讓父母擔心，但要應付我這樣任性、悶不吭聲自行其是、有事時不爭個道理不甘休又很愛記恨父母缺失的女兒，大概也是很累人的吧。

撇開有無藉口不用再生一事的顧慮，生男生女對我而言不是這麼重要，反正小孩這種事情，對我而言就是賭博，我不會特別預想生女孩會比較貼心，或生男孩一定就比較安心（雖然養男孩好像比較不用擔心一些細節，但想到萬一以後他要結婚，照禮俗我搞不好還要幫他出錢我也就累）。除了萬般祈求希望蠶豆寶生下來健康外，唯一擔心的大概真的是我與蠶豆寶的先天秉性是否相合了。或許我的個性真的太嚴厲，除非蠶豆寶出生後我也因為賀爾蒙的變化導致以前從來不敢想像的母性上身，否則要是蠶豆寶個性極為脆弱，我想我應該會徹底抓狂，特別是蠶豆寶以後長大要是變成一個為了感情要死要活的女人，或在感情或婚姻中完全自喪立場，我大概會很不想承認那是我養出來的女兒（雖然YC再三說：「你生出來的女兒我深深覺得不可能這樣！」）。

昨天當我在線上跟YC說，萬一蠶豆寶是個個性脆弱的女孩，我覺得我一定會抓狂。YC倒是答得很妙：「我覺得你會抓狂的應該是『脆弱的男孩』吧！如果和蠶豆寶聯手演出自憐自艾梨花帶淚二人組，你應該會大暴走！」，我回說：「你覺得父女梨花帶淚二人組會比較好嗎？」YC答：「至少不會想說『我們家的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